胡绍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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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名胜古迹黄鹤楼、古琴台、晴川阁的新建和维修,有一位鄂州木雕艺人在此留下自己的辛勤汗水与智慧,他便是今年82岁高龄的黄德胜老人。
1934年8月15日,黄德胜出生于鄂城县葛店镇黄必荣村。幼年时,他随兄长去江西庐山读书,1951年高中辍学,回到葛店老家。
1953年,拜华容镇张辅廷(时年50余岁)为师,学习木雕手艺,1955年,又拜葛店镇吴寿记(时年60岁左右)为师,继续学习木雕。
2位老师傅,技艺精湛,尽其所有,传授木雕技术给他。因黄德胜学过素描、水彩画等,所以他学艺快、技艺精,成为葛店当地有名望的木雕师傅。
在参与武汉名胜古迹黄鹤楼、古琴台、晴川阁等的新建和维修过程中,更开阔了他的视野,增长了见识。
上世纪50年代末,他带领二三十名木雕技师活跃在葛店、华容及武汉的豹澥、纸坊和土桥。
1988年,经有关技术部门测试,黄德胜获得了省级助理工程师(技师)职称。他是葛店开发区第二届、第三届政协委员,也是第二届、第三届工商联会员。
2006年12月,一本由华夏艺术出版社出版的《中国民间艺术通鉴》,对他的木雕艺术作了介绍和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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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起木雕的工艺流程,黄德胜老人神采飞扬,滔滔不绝。
木雕一般选用质地细密坚韧、不易变形的树木,如楠木、紫檀、樟木、柏木、银杏、红木、龙眼木等。黄师傅就地取材,多用本地樟木,他说:“砍伐的树木要进行处理后方可使用,传统的方法就是自然风干。”在木雕工艺制作过程中,刻刀和辅助工具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俗话说:“人巧莫如家什妙。”看一个人的手艺如何,观察他使用、保养的工具便能知晓。好的工具,不仅可提高工作效率,而且能充分发挥自己的雕刻技巧,使行刀运凿洗练洒脱、清晰流畅,还能增加作品的艺术表现力。
刻刀的种类很多,基本分为2大类:翁管形的毛坯刀和钻条形的修光刀,后者主要用于掘细坯和修光。黄德胜使用的刀具多是自己制作的,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锤子、木锉、斧子、锯子则是他的辅助工具。
木雕一般按5个步骤进行:第一步,画创意图,即用墨线放大到木材上。第二步,凿粗坯,初步形成作品的外轮廓和内轮廓,要适当放宽,留有余地。第三步,修光,运用精雕细刻及薄刀法,修去细坯中的刀痕凿垢,使作品表面细致完美,要求刀痕清楚、细密,或圆润、板直、粗犷,力求把作品的意图准确地表现出来。第四步,打磨,根据作品需要用粗细不同的木工砂纸打磨。最后,着色上光,着色的颜料用水溶性的,如水粉、水彩和皮鞋油。着色能弥补某些木质的不足或缺陷,还能增强材料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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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黄德胜主要从事建筑装饰木雕和家具装饰木雕,尤以家具雕刻为主。
黄德胜的家具雕刻以床为主,那时的床大体分为3种样式,这3种式样的床,一样比一样精美、阔气和豪华。
四季花床。木雕结构较为简洁单薄,有象征美好姻缘的桃花、象征纯情的荷花、象征高洁的菊花和象征坚贞的梅花、象征富贵的牡丹花、象征热烈的月季花,还有兰草、萱草等。
三滴水床。床的正面上方有3层花板,依次向上或向前延伸,很有立体感,需要花费木工和雕工师傅各30天才能完成。
雕花八步床。结构复杂,体积庞大,造型奇特,整体架子床放在木制平台上,如同室内独立的小屋,平台长出床沿60多厘米,四周镶木质围栏,两边安有窗户,使床前形成一个小走廊,其两侧摆放桌椅,可作休息、品茶之用;由第二道门进去,才到床跟前,踩上踏板,进入第三道门,方可上床,床的三面都有精雕细刻的图纹。
另外,双层柜、五屉桌、梳妆台、洗脸架等日常用具,都有雕刻图案,饰以龙凤图案的红木太师椅,大气、厚重、安稳。满屋的木雕家具与晚清时雕梁画栋、镂空门窗的民居相配,多么古色古香和古朴典雅,彰显中国民居的民族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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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机器制作的家具逐渐替代人工制作的家具,各种家具面板也代替了雕刻,木雕行业严重萎缩,许多木雕手艺人纷纷改行,另谋生路。
黄德胜钟情于木雕艺术,他没有退出行业,而是另辟蹊径,迎难而上。
他顺应市场潮流,从事人物木雕,再现艺术青春,争得了良好市场。
他的人物木雕分为2个类型,一是先祖人物,二是宗教神像。
雕刻先祖人物,先要画出草图,其后人认可后才开始雕刻。华中理工大学有位姓杜的教授,据说是唐代现实主义大诗人杜甫的后裔,他请黄德胜雕刻杜甫的全身像。因有现存的杜甫画像作参考,黄德胜的雕像较好表现了诗人心系苍生、胸怀国事的情绪和不羁的气质。此后,这位杜教授竟和黄德胜成了好朋友。
供奉祖先的神龛其雕工精致,很受欢迎,需求量大。笔者有幸见到了黄德胜刚刚完工的一个神龛,仅0.5平方米的正面,竟有大小31幅镂空图案。顶端的双龙戏珠,整板镂刻,那金色游龙仿佛刚从大海里腾空而起,金甲闪耀,利爪划动,目光如炬,更有祥云烘托,给人带来生动、祥瑞的艺术感受;那颗红色宝珠,圆溜溜、亮闪闪,光彩夺目。
一座小小神龛融入了黄师傅多少血汗?浓缩了黄德胜老人多少木雕技艺?黄德胜老人虽然年事已高,却壮心不已。他说要用晚年时光,雕刻佛像约500尊,奉献给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