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波
学涵终于把他新编书稿的目录给了我,嘱我写个序,我非常高兴。因为学涵的文稿成册,竟是我多年的愿望。鄂州建市后,我们即在这同一蓝天下工作,不能说朝夕与共,但工作在一起、交往在一起的时间是很多的,文字的交道更是频繁。就我所知,经他手编和撰写的文稿不下千篇,即使是个人的文章,也数量可观。我总觉得不印成册子,实在有负他自己的劳作,更有负友人的愿望,特别是作为学长我的愿望。这就是学涵准备出书,为什么我非常高兴的原因。
这本书的文稿,几乎我全都看过,所以我只要个目录,看了哪一篇哪个题目我就知道它的内容,不需要再从头翻阅。出于他的谦虚和对我的尊重,他的每篇文章出手后,我总是第一读者。因为在报社工作的原因,大部分文稿都经我推荐见报,让更多的读者共享。
其实,我写的一些文字,也同样经过他的琢磨,甚至我在准备写过什么,也事先把构想告诉他,征求他的意见,得到他的认可。我们不在一个机关工作,但我们的工作性质是一样的,那就是:编辑。什么叫编辑,就是把作者写的文章,经过自己的眼、脑、手加工后,推荐给广大读者。他在市政协编文史资料,我在报社编报纸,虽各有侧重,工作的性质乃至程序都是一样的,因之我们有很多共同的兴趣,共同的习惯。当一篇文章一本书到达读者眼前,就是我们最大的欣慰,从中得到的一种成就感。一个人生在世上,很大程度是为别人活着。少年为父母而活着,从小学到中学大学刻苦学习,实现父母的愿望;中年为社会而活着,给社会作贡献增加财富,也分得一杯羹,养活自己和家人;老年为子女而活着,因为老年的健康和快乐,是子女的最大慰藉,也是在减少他们的负担。
说到这本书,我老是催促他尽快出出来。他也有这个打算,先是把书稿打印成活页让我看,我还是不太满意。尽管如今电脑输入打印,甚至刻成碟子,都很方便,我总觉不像是个“书”。尽管现在提倡无纸化,可节约大量木材,有利保持生态,我总觉得电子书代替不了纸质书。许多人,包括我们这些人,对传统纸书有着特殊的感情,纸质书仍会长久存在下去。这也是我不赞同学涵只把文章存在电脑里的想法,所以一再促他出书。
学涵的书并不是我的催促,他早有打算出一部:三情集,即亲情、友情、山水情集,还想等一等多写几篇,把集子搞得更厚实些。因为最近友人对我那本《行走的快乐》有些兴趣,承蒙多位友人索取,由此,我想到,学涵何不把已有打算的山水情先出出来,把亲情、友情中与地缘有些联系的篇章并入,不就是一本很好的单行本吗,还建议他配些照片。我说,你这本游记比我那本行走快乐会受到更多的欢迎。他欣然同意。几天后,他就把目录给了我。他编书比我要容易得多,他会在电脑上打字输入,这些书稿全部是他自己输入在电脑里的,只要加以编排就行了。所以,几天功夫,一本50篇15万字的游记散文集前期工作就大功告成了,只等待格式成书和配上照片,就可付印了。
几天时间,他把书名也想好了:悦读山河。很好,行走在山河间,不就是对大地的一遍遍愉悦的颂读吗。得工作之便,他常有到各地交流的机会,行走的地方是很多的,加上他的兄弟分散住在各城市,多有机会走亲访友。他是把行走当做是悦读的。走动都是旅行,各有目的不同,科学家为了探索,冒险家为了探秘,大多数旅游者为了身心的放松。学涵的行走是借以悦读大地这本多姿多彩内容无所不包的大书。悦读的同时,人们还要写些悦读笔记,这就是游记。那些墙壁上竹木上岩石上的“某某到此一游”,是最简短的游记,那些摩崖石刻,其实是古人的游记,许多都成为历史的见证,书法的精品。
学涵是他的字,他谱名叫承悦,恰巧与书名相联系,悦读山河也是他行走山河,这书名直白实在,可见他对人对事的风格与态度。
学涵的游记文字,我是很喜欢看的,他的叙述有根有据,甚是充实。随着他的脚步,娓娓道来,仿佛与他结伴而行,听他如数家珍般一一把其中的奥秘向你披露。他去过的许多地方我也去过,我只是走马观花一浏而过,再看看他的游记,如故地再现,并不觉得重复,又有了许多新的认识,增加了许多新的知识。没有去过的地方,看了他的游记,让我燃起了一览的愿望。像广州番禺的宝墨园,就因看了他的游记后,我在广州作客的日子,在亲戚莫佛根贡华的安排下去看了一天。那些惊世藏品,让我叹为观止。许多藏品超过了许多博物馆的规模。藏品的背后,显示了收藏者的博大胸怀与气派。这些收藏家倾其所有,去收藏历史的精品,然后让这些精品公之于世,让更多的人品读与欣赏,这就算得上高品位的藏家。我虽然也喜欢收藏,只不过是小打小闹,于社会于文化于本人,都是可有可无的。
说到写游记,首先要有激情。学涵每外出回来后,都要与我“汇报”,谈起他的游历总是赞不绝口,充满对新事物新知识新发现的欣赏之激情。激情不是凭空的,是他看到后的振奋,有感而发,这便形成他游记的基础。我的游记缺陷正在这里,往往客观多于主观,思考似乎少了些。我的那本游记虽然受到友人的青睐,学涵的游记更值得一看,《悦读山河》出来后,会得到更多友人的赞赏。
旅游是一项文化和体力的活动,特别对从职场上退下来的我们这些人,只要有兴趣,时间是充裕的,如精力尚可,经济的能力也不在话下,三者俱备,赶快离开书斋,迈开脚步,投身到大自然的怀抱去吧。那里是免费的氧吧,有足够的负离子让我们享用,一切世事家事的羁绊与烦愁,统统丢到了脑后,真正的置身霄汉,乐以忘忧。
回过头来说说我和学涵的渊源。我们同是浠水县城的外来户,他家从江苏江宁来,在浠水县城南门经营有名的义兴源酱菜铺,我很喜欢吃他家的酱油干子。我家从江西石城来,在北门经营有名的李信美杂货铺。我们两家同在浠水县城南北贯通的大街上,他家在城内,我家在城外。当时的浠水虽然是个县城,因为紧挨国道,是东西相向的通衢,县城很是繁华。。因为年龄的差距,我和学涵小时候没有多少交往,他的长兄学海大哥我是听说的,是浠水才子之一,以后就读国师即国立师范学院,与武大齐名。解放后,学涵是老伴的学生,听老伴说,他从小有音乐天赋,会打拍子,指挥全校同学唱歌,学涵至今称老伴为老师。及至鄂州市成立,学涵是市政协工作人员,我是市政协第一届委员、第二届常委、教科文卫委员会主任,学涵是专职工作人员,我那委员会工作是在市政协分管副主席徐扶焕同志领导下,由学涵具体操作的。会议的安排,考察的项目,文件的起草,甚至署名我的文章,也由学涵代笔。我虽任鄂州日报社长总编党组书记,还没有享受过当领导的动口不动手的福气,但在市政协教科文卫委员会享受到了,那都是学涵的功劳。我们相继退下来了,交往仍然不断,差不多每周都要相见一次。他总是把他的“三情”文章,首先给我看,琢磨谋篇布局和遣词用字。我出那本游记,我将全部书稿给他,他看过全文并加以分辑,我的版式设计也征求他的意见,并请他写了序言。他写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文章,为书增色。接着我出了几本书,每本书在构思编排以至书名都征求他的意见,然后定妥。我对学涵的文字,学涵对我的文字,都是毫无保留提出自己的看法,这样坦诚相见的交往,在如今我看是少见的。记得文革前同一个单位的同事间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无不开诚直白,如今,谁也不愿意得罪谁,偶尔开个“生活会”也是空泛的互相吹捧一番,然后所谓的“不足”几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能说全部也是大部分功利化了。只有在旅行中,与山川与自然与历史对话,完全摆脱了功利的羁绊,任凭自己的思绪自由驰骋天马行空,如果形成文字也就是游记,也就是最坦诚的交流了。学涵的游记就有这样的特征。我没有引用学涵游记的原文,几十篇游记文章就摆在面前,读者自己去品赏去品评吧。我这里天南海北的抒发一些个人的想法,大都与旅行有关,就算是这本书的一个引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