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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路 上

来源:鄂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发布时间: 2016-07-20

□黄 哲

之前有一句话很流行,“身体和心灵,总要有一个在路上。”同古人所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有异曲同工之妙,故有此题。语文七年级上册那首小诗《在山的那边》仍弥留耳畔,“在山的那边,是海吗?”年少时,我也曾这样问过自己。只是我没想到,多年之后,我依然没有见到海,而是见到了更高的山。从碧波万顷的梁子湖到浩瀚无垠的青海湖,从翠绿秀美的沼山到气势磅礴的巍巍昆仑,青藏高原从地理书中醒来,变得清晰而真实。一路走来,一路风景。

群山丘壑中的青海大学在这周末假期显得空旷又寂静,碧空如洗,头顶这纯净无暇的蓝天,让人心神荡漾。一丝丝凉风抚过脸颊,我独自一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身在异乡,此刻害怕的不是寒冷,而是孤独。舍友大都回家与亲人团聚,我则像金庸武侠小说里的青衣剑客,一人独坐在僻静之处,一壶清水,自斟自饮。饭后去操场散步,仰望这漫天星辰,拱着一轮朦胧圆月,不免睹物思人。“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故土难离,心中割舍不下的不再是那一方菜地,几亩稻田,却是故乡的人和事。

夜色如墨,圆月作砚,大地为纸,愿以身代笔,写我自己。二○○九年的盛夏化作一瓶冰红茶痛饮而下,校门口老梧桐树上的铁轨被敲醒,陈年旧事被六月的骄阳炙烤,一曲悠扬的萨克斯风《回家》随着放学的车轮远去,空荡的校园单曲循环一首经典英文歌《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时光荏苒,那个在九(二)班走廊上呼啸生风的翩翩少年已是二十有一。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然而,孔子唯独没有提到自己的二十岁。孔子既无谈情说爱之闲暇,那这十五年定当是在埋头苦学了。说来惭愧,我并非是勤学好问之人。校训“勤奋守纪,务实求精”在我身上表现为“懒惰成性,马虎大意”,即便是在初三复习备考的紧张时期我也经常迟到。同学们于黎明破晓时分在鹅黄的白炽灯下晨读,我却迎着耀眼的朝阳于楼梯间和班主任偶遇。教室里充斥着政治,历史,地理和生物,而我满脑子却是包子,油条,面窝还有豆浆。

在办公室接受耳提面命的场景不计其数,只是我始终不知悔改,就像教政治的余化文老师说的那样,“昨天你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迟到了,结果今天我又在教室门口逮到你了,你真是那什么小于零,无解了!”如果懒是一种病,那我一定是病入膏肓了。打从上学那天开始,我数学就不好。初二时分在了八(二)班,班主任是谈太林老师,教数学。让人记忆犹新的是一次早课,饭后按照惯例大家应该坐在教室在数学草稿纸上金戈铁马,而我却和一帮兄弟们在乒乓球台大杀四方。班主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被训斥了一顿到也可以厚着脸皮无关痛痒,只是惩罚我站在教室外面听了两节云里雾里的数学课却搞得我面红耳赤。其他班的同学来看我笑话,我一双无助的小眼神看着老师,趴在窗户的铁栏杆上,好像电视剧里演的小犯人,却也不敢大声喊叫,只能小声嘀咕着,“大人饶命,小人知错了,快放我进去!”在数学课上,我要么和同桌女生眉来眼去,要么就是和后排的女同学互传小纸条,数学成绩可想而知了。一次期中统考,我数学考了50分。虽然一开始有些心理准备,但是当我拿到试卷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家里的暴风骤雨自不用说,在班主任办公室梨花带雨我也是哭的真切。

谈老师语重心长地问我:“你想考鄂高么?”我无言以对,只能低着头看着试卷发呆。在家里和父母上演了全武行,菜刀也使上了,一时之间,我竟然萌生了退学的念头。可能也是因为太叛逆,我觉得学校比家里更自由,最后还是乖乖地回到教室听课了。后来,老师把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刘倩和分到了一起。虽然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但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我和刘倩会因为回头看班上美女的次数而争执不休。(注:刘倩是男生)谁也不愿承认自己多看了一眼,就这样,我们学习上是朋友,情场上成为了对手。当然最后谁都没有得手,实践证明,人丑就应该多读书。

到了初三,刘倩和我也都开始专心学习,不再迷恋红尘。(除了我有一次还念念不忘偷偷给那位女生写了情书)初三的数学老师是明建清老师,可能是因为我和他都喜欢看NBA,所以关系很融洽。可是我在数学上实在是愚钝,一道数相似三角形的题老师给我讲6遍我还是没数全。一次在办公室,明老师问我一个同样的问题:“你想考鄂高么?”我居然坚定的说:“想!”“想的话,你数学得保证考100以上,否则很难啊!”“嗯,我保证!”没过多久的一次月考,我考了99分。再次来到办公室的我显得很尴尬,一班的班主任余树林老师鼓励我说:“你嘛,二中是没问题的。我对你信的足!”教英语的孙彩娟老师则微笑着说了一个故事:“往届有个学生成绩不好,老师跟他说,‘你要是能考上鄂高,我的手巴掌给你煎鱼吃!’,结果他还真考上了!”我也笑了,大家都笑了。明老师说:“你不要有包袱,数学只是中考其中的一科而已。”我点了点头。

说来很幸运,初一的张建国老师,初二的刘向群老师,初三的黄朝阳老师,三任语文老师都写得一手漂亮的粉笔字,真是“人书俱老”。从初中开始我便迷恋书法,耳熏目染之下自是受益匪浅。后来教生物的李汉广老师当面夸奖我字写的好,我还暗自得意,老师真是气量大,没有因为我把真菌的孢子说成肉包子而生气。初三的日子飞逝,在每个灯火昏黄的夜晚,我和刘江还有柯壮骑着各自的自行车一起回家。柯壮的是一辆简便轻巧的坤车,踩起来飞快。刘江则跨着一辆老旧的凤凰,踩起来吱呀吱呀的响,像街头拉着二胡的老艺人。我的车笨重低矮,不好控制,简直是“公路杀手”,撞到了女同学我还美言称之为“异性相吸”。这车也有点意思,买的时候车身加锁正好二百五十块钱,我索性叫它“250”!漫长又简短的初三生涯就在每天晚上的欢声笑语中过去了。

二○○九年中考那天,我买了一瓶冰红茶,连中四个“再来一瓶”,以至于老板手拿着瓶盖的时候都是颤抖的。考试很顺利,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事后我才知道语文和数学都只有八十多分。中考放榜,575分,压鄂高线。然而,高中三年,近乎虚度。由文转理,叫苦不迭。真的像那句话说的那样“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最后踏上了复读之路,结局大都是雷同的,过程却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蛰伏黄州一年,我如愿考上青海大学。在黄州遗爱湖畔有一座巨大的苏轼雕像,昂首挺胸,傲然独立,衣袂飘飘,神姿卓绝。往越千年的古代文人,唯爱东坡一人而已。“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东坡乐观旷达的生活态度以及满腹的才思深深打动了我。一次,我和我的死党胡高力一起坐渡船回家。在滔滔的长江岸边,我搂着他的肩膀说:“真是好兄弟,从沼山中学到鄂高再到黄州区一中,你复读都和我在同一个学校!”千年之前的那个夜晚,东坡也是在这岸边,倚着竹杖,听着江声,吟出“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秋风中的树叶凋零而树干却岿然不动,这是因为树根扎的很深。只要内心足够坚定,多大的逆境也是过眼云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位年轻的歌手苏运莹创作出这首感人至深的《野子》:

“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荡/幻如一丝尘土/随风自由的在狂舞/我要握紧手中坚定/却又飘散的勇气/我会变成巨人/踏着力气 踩着梦/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荡/又如一丝消沙/随风轻飘的在狂舞/我要深埋心头上秉持/却又重小的勇气/一直往大风吹的方向走过去/吹啊吹啊 我的骄傲放纵/吹啊吹不毁我纯净花园/任风吹 任它乱/毁不灭是我 尽头的展望/吹啊吹啊 我赤脚不害怕/吹啊吹啊 无所谓 扰乱我/你看我在勇敢地微笑/你看我在勇敢地去挥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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