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营珍
人生的种种遇见,冥冥之中似有天定。
说来神奇,初遇五峰,是在我的小说作品中。小说主人公是一个迷茫的城市女孩,因为独生子女政策,十几年来过着不明不白的地下生活。她纠结、委屈,她需要来一场大喊,让天地听到。选择这样一个场所,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开始了网络搜寻,最后选定了五峰。
以前写小说磕磕碰碰,苦不堪言。这篇投到省作协参加高研班学习的小说却是一气呵成。9月10日,接到省作协参加第六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习的通知,学习地点竟然是五峰国际大酒店。
我与五峰有缘。生活,一定会为寻梦者亮一扇天窗的。我窃喜!
多年闭关自守的写作,痛苦与快乐并存,总希望觅一方空间,有风吹过来,有阳光透进来。不想,当头顶有白发闪亮登场时,我终于搭上了最末一班车,去赶赴一场文学的盛会。
我奔五峰而来,向着梦想出发。
登上三百三十一级青云梯,柴埠溪敞开他博大的胸怀接纳了一个个寻梦者。
那是怎样的山哟!
凌厉!每一座山都像是刀削斧砍过,似刀锋,似利剑。
是的,柴埠溪的山是不能用“连绵”修饰的,一座座山峰,各不相连,拔地而起,直指云霄。哪怕是号称“情人谷”的山峰,也是兀自独立,默默守望。
更有那傲立群峰之首者,改叫一指禅呢?还是该叫一柱擎天?男人见了会心一笑,女人见了脸红羞涩。那分明是顶天立地的生命之根呀!
他,他们,吸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百年,千年,万年,磨砺成孤独的奋斗士,磨砺成俯瞰芸芸众生的坚守者。
是的,他们也像来五峰的寻梦者一样,是这个世界上灵魂的守望者。
我想,那里,年年月月,日日夜夜,一定在进行着一场天语,溯着历史的源头,循着文化的痕迹,矗立成社会、生活、道德、人心的丰碑。
五峰,你与我有约,几百年前的。我注定为你失眠。
在很多个夜晚,我会莫名地醒来,小说的情节,小说的人物搅得我不得安宁。我知道,我胸中无点墨,我知道我孤陋寡闻,我知道,我缺少写作经验。当小说写作进入困境时,我坐在屋子里一整天,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我曾经一次一次地质疑自己,我有写作天赋吗?如此吃不好,睡不香,我这是何苦来着?
在五峰的每一天,我的脑袋都装得满满的。文学的历史高度、哲学高度、人性高度,在非虚构写作中进行文学的装置……这些文学理念让我如沐春风、醍醐灌顶;文学是倾诉和表达情感的方式,能获得心灵自由和自尊,能留下文字的记忆,能延长生命的长度生命的印记,为读者提供美的享受和启迪的文学意义让我解除了苦闷和彷徨;一线编辑所讲的小说平庸型、空洞型、闭塞型、自恋型、概念化共性毛病以及产生这些毛病的原因让我在写作引以为戒。
省作协副主席梁必文老师在毕业典礼上说:手握柴薪的人就手握火焰。他语重心长地告诫每一个写作者,要正确处理工作和写作的关系,正确处理生活与写作的关系,正确处理学习和写作的关系。
这是一场文学的盛宴,值得我用一生去品味。
感动于湖北文学院院长、著名作家陈应松老师。陈老师是即将退休的文学前辈,为了给文学爱好者们提供一个学习交流的平台,举办了一届又一届的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为文学的后续事业奔走、忙碌。学习期间,年近花甲的陈老师每一堂课都和学员一样全神贯注地倾听并总结。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幽默的演讲、淡淡的忧郁都是那么具有感染力。
感动于老、中、青三代人组成的高研班学习课堂。二十岁左右的在读大学生、研究生与四十岁左右的叔叔阿姨成为了同学。只为了心中那份执着的文学信念。
这些,都是文学的信仰,像屹立千年的五峰山脉一样。
记得陈应松老师的文学演讲集《写作是一种搏斗》中也有这样一句话:文学是一种信仰。你要把文学当作一种信仰,你就必须有一种行远路和为此牺牲的准备。就像基督徒每个星期要做礼拜,每天要祷告一样,就像佛教徒每天要念《心经》《金刚经》《大悲咒》一样。
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质疑?还有什么理由彷徨?
我会老去,但是时光不老,文学不老。
向着五峰出发,向着我心中的文学高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