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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终得一人伴

来源:鄂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发布时间: 2018-03-15

□胡月梅

这一年,春,三十九岁。

这一天,春,终于娶媳妇了。

这一刻,我默默地为春祝福:愿得一人伴,永结同心福永远!

正值农历金秋十月,漫山的野菊花一定又开放了,我似乎闻到了家乡的野菊花香,似乎又看到了山中那奔跑在野菊花间的儿时伙伴。

野菊花不变!依然每年开放,它的颜色依然是那样明灿的黄,它的气息依然是那种淡淡的香。可儿时的伙伴已然变化,已各自纷飞不再相见野菊花间。

春,是儿时被我训得最多的一个小伙伴。因为比我小一岁,又与我家仅隔一间房屋,所以春总是有事没事跑到我家不停地叫:“小月姐、小月姐”。每次小伙伴一起出去玩,春就害怕把他丢下似的,瘦瘦的小手拉着我的衣角不放,失去自由行动的我大眼一瞪,脚一跺,生气地向他吼道“快放手。”春不放,“放不放?”我凶相毕露,春笑着放了手,待我刚转身,春又拉着我的衣服后边,我边跑边生气的让他快放手,春还是笑呵呵地说,“小月姐,我们快追上他们”。有个小尾巴拉着衣服多不方便,我向后踢去一脚,春放了手又大笑着拉着我的衣服。每次出去玩我都凶巴巴警告他不许跟着我,他嘻皮笑脸地还是跟着。每次上学他早早地吃过饭就来我家“小月姐、小月姐,我等你”,下午放学后做完作业,他又高高兴兴地来我家“小月姐、小月姐”,我白了一眼 “找我哥玩去”。他还是死皮赖脸笑嘻嘻地在身旁叽叽喳喳的。虽说是个“讨厌鬼”,可儿时多了个伙伴也热闹。

也许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缘故,所以春常喜欢来我家玩。在春大约八岁时,春的妈妈捡回了一个弃婴。春很爱这个妹妹,常抱着妹妹兴冲冲地来我家,我也喜欢这个“小不点儿”,所以凶春也少多了。儿时的春是很无忧很快乐的,总是弄些搞笑的事儿让我们大笑。记得有一年夏天,我家请人在小院挖一口水井,那时整个小村庄都是到村头大水井里挑水喝。爸爸在外看到有种新水井可以用水管将水直接抽上来,省时省力又方便,再加上我家条件不错,于是就请人在自家小院开始做新水井了。春来我家看见正做的新水井,高兴得站在小院最高的地方手舞足蹈,时而扭着小屁股,时而挥舞着鸡爪似的小手,挤眉弄眼,又唱又跳,活像一个表演节目的小丑,我正坐在小院吃饭,“扑哧”笑得饭也洒了一地, 我和哥哥的肚子笑疼了,春还是没有停止他的表演,妈妈路过看见春那搞笑模样也忍不住笑着说:“看春天天多开心。”这就是童年吧,这就是童心吧。

谁想,天有不测风云。在春大约十一岁时,春的妈妈突然晕倒在工厂再也没有醒来,还来不及跟春交待只言片语,还来得及看看自己儿女最后一眼就永远的走了。出葬的那一天,阴云密布,春门口的几棵大树在大风中左摇右摆,一片片树叶似乎都在风中呜咽!全村人都在叹惜:春的爸爸不好好工作,妈妈丢下这么小的儿女走了,走得太年轻,走得太突然!我站在远处看着春牵着年幼的妹妹,目光无神,满脸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心里难过极了。那以后,春再也没来我家,我也不见春出门。不久,春的爸爸带回一个女人,村里人都议论起来。再不久,春的全家都搬到城里去了。后来,偶尔听说春的爸爸没有再成家,“正式”的工作也丢了,春和妹妹还是一直住在城里出租房里。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那一年,野菊花似乎开得格外冷清。从此,我也再没有见到快乐无忧的春了,也没有听到春的任何消息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城市的快速发展让村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村子已拆迁了一半的房屋。听说要拆迁,春的爸爸突然带着春回来了,将老土屋修建成了一个小平房,春的妹妹已出嫁了,春和他的爸爸两人住,家里陈设依然简单。我偶尔回老家却没有遇见春,妈妈说春天天上班忙,估计没有条件读更多的书,也很难找到好的工作,再加上家里条件不好,还没有娶到媳妇。我请求父母多关心下春的终身大事,帮忙介绍个好女孩,因为春太早失去妈妈了。妈妈告诉我,前不久爸爸还为春介绍了一个对象,可能是因为无缘份没有相成。可能真的是缘份未到,春一直孤单一人!

时光不老人会老,拥有爱情的人们都在自己爱情的国度里享受幸福。今年,春,三十九岁,丘比特之箭终于射向了孤单的春。虽过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但岁月终究有情,爱神没有将春遗忘!

维此十月,岁聿云暮;维此十月,可爱其日;维此十月,锦书飘香!当妈妈传来春即将结婚的喜讯,我激动不已!这个秋季,我的眼前开满了芬芳的野菊花!花开之期,终得一人伴!我默默祝愿着儿时的小伙伴——孤苦的春能再现儿时的笑容,能再次拥抱幸福,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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