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用剑
宽广的大马路缓缓向远方延伸,精致的小汽车悄悄从身边掠过;楼台亭阁在这里安家落户,科教文卫在这里生根开花。走进大垅,你就走进了鲜花盛开的和美村庄,走进了水波潋滟的湖光山色。
抚今忆昔,“大垅大垅,与众不同。吃的供应,烧的牛粪。你要不信,墙上有印。”一句流行几代人的谚语,饱含多少大垅人的辛酸。儿时印记一幕幕展现:道路狭窄、坑坑洼洼,大车被挡过不去,小车一陷起不来;山地贫瘠,或是杂草丛生,或是不毛之地;湖田荒芜,有时干涸无水,有时水漫金山;房屋破相不堪,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息。最让人揪心的是饮水困难,水井挨着水田,水里异味明显;仅仅每年过年吃一次肉、穿一件新衣,夏天的夜晚在小山顶上乘凉,成了儿时最美好的回忆。
沧海桑田,时代潮涌。现在的和曾经的大垅,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新中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穷则思变,勤劳勇敢的大垅人心似明镜。尽管吃着供应粮,但他们心里燃烧着一团自立自强的火焰。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东风席卷全国,他们期待通过自己结满老茧的双手,撑出一片新天地,摘掉贫困的帽子。然而,事与愿违,大垅农业基础太弱,产业化条件太差,这是一条堵路,也是一条死路。
拼搏创新!生存智慧告诉大垅人这是摆脱困局的唯一出路。大垅每个人骨子里流淌着的都是创新的血液和基因。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当改革开放的号角刚刚吹响, 神州大地很多地方还在平静之时,他们已经察觉闭关自守没有出路,走出自已的一亩三分地,到广阔的田间地头去,没有退路。
他们通过细致的观察,发现田里有一种底层生活的鱼类叫黄鳝,营养价值高、肉质细嫩、味美刺少、老少皆宜。他们掌握了黄鳝的生活习性。夏天,绿油油的稻田里,冒泡的地方就是黄鳝的栖身之地。于是,他们每天顶骄阳,冒酷暑,行程几十公里,在田埂小路上行走,用x射线般的眼光搜寻。一旦发现泡沫,下田,一只手从冒泡的地方轻轻伸进去赶水,眼睛盯着泡沫附近的水田,发现附近有浑水,这就是黄鳝的另一个洞口,另一只手必须迅速堵住这个洞口,两只手一配合,一条黄鳝就抓出来了。然而,好景不长。当周边地区的人们都意识到这是个来钱快的行当而纷纷参与其中时,他们意识到留给他们的黄鳝已经不多了。他们就特制了钓钩,开始尝试在田间沟渠洞穴冒泡处钓黄鳝。当钓黄鳝已经成为一种奢望时,他们又特制作了一种网,在河道沟渠淤泥中采用盲赶盲撑的方法网黄鳝。
思路决定出路。当抓黄鳝成为人们家喻户晓的行当时,大垅人接着把触角延伸到烟波浩渺的梁子湖。每条船每天行程几十公里,向湖上每一个有黑影子的地方划去,因为那里可能有渔民打好的鱼儿。他们把鱼儿买下来,送到牛山湖大堤或者武汉大东门市场卖出鱼贩子,从中获得一定的差价。其实,他们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市场经济的赶潮人了。
创新没有止境。当市场经济的浪潮在沿海地方席卷时,大垅人已经敏锐地感受到了。坐火车南下广州、深圳,他们摇身一变,成为“赶海人”。“赶海人”把当地的气体打火机、电子手表等采购进来,在本市城区、农村地区销售。这些物品, 丰富了人们的物质生活,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他们也从中得到了可观的收益。
历史进入二十一世纪,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不断加快,我国经济发展从珠三角、长三角这两个中国经济的中心引擎和龙头城市群向京津冀、长江中游和成渝城市群辐射。聪明伶俐的大垅人跟紧时代的脚步,他们带上存折,背起行囊,毅然决然地从遥远的他乡坐上了回乡的飞机。他们在近邻的武汉大都市、本地城市,选择人口稠密、商业繁华的地段买了房子,在自己的理想王国里做起了小生意,生意还特别红火。近十年来,随着梧桐湖新区的拔地而起,财流、人流、物流,资金、资产、资源向新区集中,他们在还建的小区里开起了小旅馆、小餐厅、小卖铺,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
如今的大垅,真是名副其实的“与众不同”了,这里已经成为武鄂协同发展示范区的“博主”、武汉都市圈“后花园”的“园主”,湖北大学城的“地主”……新起点、新征程,使命存心间,道路在脚下,大垅人已整装待发,扬帆再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