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续平
1
光谷步行街开街的那天，正是一个风和日丽百鸟欢歌的绝好时日。
约摸上午九时左右，我和《江城晚报》的同事小王拿着相机站在街边正想拍几个我们喜欢的画面，不想眼前的人流突然涌动起来，人们在猝不及防的推搡中惊慌失措继而乱成了一团，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瞬间被挤倒在地，孩子的妈妈急得大哭，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可是人们还是在拼命地往前拥挤。危急关头我听到人群里有人在大声地叫喊：“别挤了，大家快别挤了！前面有小孩被挤倒了，大家赶快往后退！可千万别踩着孩子啊！……
是的，这是你的声音，是你为救那个跌倒在地的孩子向人们求救的声音！也正是因了你的这个声音，我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老实说我的这一眼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因为在此之前，我还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动过心。而你在我的心里却掀起了一层又一层汹涌澎湃的爱的波澜。你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大义、那种救人于危难的临场发挥深深地打动着我、感召着我！也正是由于你的这种表现，让我的生活从此多了一份牵挂、也多了一份思念。我想,我可能是爱上你了！
是，我是一个不注重语言而只在乎行动的人。也就是说，凡是嘴里说得好听的人我都不会称其为好，只有在行动上能给别人做出标榜能奉献爱心的人，才会令我敬佩。而对于你这样见义勇为品格高尚的人我更是会另眼相看打心眼里佩服。我也说不清楚你身上到底有何种魔力在支配着我、驱使着我。反正自那以后我就彻底失眠了，茶饭不思工作也变得懒散起来，编稿时总是心不在焉老是出错。当然论长相你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人，因为你不漂亮，甚至还有些丑陋。但你很年轻，最多不过20来岁。真正的豆蒄年华。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的胆识和智慧可不是以美丑和年纪的大小来评判的呀。所以我看了你一眼后，当时就记下了你的容颜,记得刻骨铭心愁肠百结,记得我忘却了男人的尊严以致像个小女人似的每天夜里睡觉都会辗转反侧泪湿枕巾。真的,我这可不是在编故事。当时的那一幕,那惊心动魄令人敬佩的一幕,€牻愕念Ｖ呛推侨硷钥淘谖业男闹小Ｎ以谀且院笥惺鄙踔粱岚盐业闹丈泶笫掳蛋档匾栏接谀恪Ｎ乙芟虢醋苡幸惶煳一岚涯愕背晌以诨榱捣矫娴淖罴蜒≡窦潭肽憬嵛倌曛?我觉得你如果作我的妻子，是很符合这个条件的。因为凡是品德尚好的人一般都很贤淑、更会持家理财。€犛谑牵谑悄且院笪冶阌辛艘恢窒胗肽阍俅渭婧驮俅蜗喾甑挠鸵馔肌?
可是,在武汉这座九省通衢且有着上千万人口的特大城市里若想找到你的身影又谈何容易?€牨暇刮伊┒己苣吧?连你的姓名和工作单位我也是一无所知。但幸运的是你嵌在双眉之间的那颗黑痣却凝结成了一个让我寻找你的新的希望。我希冀着这颗黑痣会给我带来好的运气。当然还有你那个近乎臃肿的体形，以及你戴在发梢上的那个像金子一般闪烁不停的红色的木棉花发夹。你身上所有的这些特征和印记后来几乎成了我每天寻找你的固定目标，和追逐你的特定方向。我相信世界虽大,但心若在情就在,希望就在!所以我每天都会在工作的间隙或者在节假日期间到武汉三镇的大街小巷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去注目搜寻，从心里期盼你能在某个时刻与我不期而遇意外相逢。
2
是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天过去,岁月的轮回也不得不让我们跟着它的变化而变化,在季节的交替中,我脱掉了秋衣换上了冬装又穿上了春装……但我依然看不见你的半点儿身影。时间的脚步就是这样地匆忙，它们毫不留情、不给我一点面子且不怜悯和体恤我的内心感受继而毫无回首之意地向前飞奔。以致让我在茫茫的人海中白白地苦寻了你两年之久。但我仍然在告诫自己不要放弃,说只要精神不倒意志不改,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
那天下午,我到位于汉口的“同济医院”去看感冒。因为感冒并非大病,所以当主治医生给我开了几副药后,我就沿着二楼的走廊向一楼走去。刚走了几步,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十分尖厉,像子弹呼啸一样震耳发聩：“先生,药包，你的药包掉了!”我起初以为你是在叫别人,所以并没理会。当我走下楼梯时,这个声音又重新响起：“先生,你没听见吗?叫你呢，你的药包掉了一包在地上了!”一连喊了几遍。我环顾左右,左右并无他人。低头一看,我这才发现是自己的药包掉了。待我返身拾起药包抬头看你时,我突然惊得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那是你!€犇愕暮陴搿⒛愕纳聿幕褂心歉龊焐哪久藁ǚ⒓?一如那天在步行街上见到的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唯一不同的是你那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褂。白大褂虽然很旧,但很干净,纤尘不染，上面嵌有“同济医院”的字样和你的姓名及编号——原来你叫童春英。是同济医院妇产科的一名护士。你当时见我盯住你的脸看了又看,有点儿发愣,说这位帅哥你咋啦怎么这样看人呀?我脸上有不雅的地方吗?我说没有,真的没有。术后，我就故意岔开话题说：“啊，是这样，我是想谢谢你,想向院长反映一下让他们对你进行表扬。”见你要走，我赶忙扯住你的胳膊说：“你看这药,假如不是你的提醒,我不就丢了一包吗?”你听后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说你这是干嘛？故意捉弄我吗？又说这不算什么。也用不着表扬。小菜一碟，也是你应该做的。还说要不是你手上托着盘子不方便,你会帮我从地上捡起来的。说完，你勉强朝我笑了一下，然后就朝三楼走去。我在你的身后紧撵了几步说：“哎，小童，童护士，你等一下,请等一下！”
你停住脚，瞪大眼睛望着我：“怎么？还有事吗？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我忙着呢！”
“对不起，也没别的”我赶紧赔礼，并嗫嚅着说：“我……我只是想问你一下,光谷步行街开街的那年,你是否去过?还有那个被人挤倒的女孩,你当时是不是在帮她呼救?”
你听后眼里放出光彩，语气也显得有些激动：“咦?你，你怎么这么清楚?你是？……”
我说我是报社记者,那天正好也在现场。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当时我真恨不得上去亲你两口，你真棒，棒极了！我后来好像还对你说如果你今晚不忙,我想带你去吉庆街的“全聚德”吃麻辣烧烤。我以为你听了这话一定会感到吃惊、会拒绝我的邀请。毕竟我们还不熟悉,既不知根也不知底。但没想到你一口就应允下来。
你说好啊可以呀!又说：“我今晚正好没事,你请我吃饭又不用我花钱我干吗不去呢?”
不过，咱俩在去的路上,你还是不无防备地问了我一句：“哎帅哥,我跟你一起吃饭危不危险呀?我怎么老是觉得周遭有一股阴森的冷气在侵袭我呀?”见我无语你又说：“我多疑了是吧?我长得又不美,你哪能对我这种人图谋不轨想入非非呢?也许白给你你也不会要呢!€牎苯幼疟闶切?开怀大笑。笑得我心口发疼不得不用手捂住了你的嘴巴：“哎别笑。我是真心喜欢你。你那天的表现太出彩了!”怕你没听懂,我又加了一句：“在光谷步行街,那年,那天,那个时辰……你为了救那个孩子！……”
“什么呀?”你说：“那孩子倒在我的前面,就一米来远,后边的人还在朝前涌,太危险了,好在我死死地挡住了他们,把孩子扯了起来。当然，换了你，你也会这样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那晚,我俩一直聊到深夜,酒店打烊时店老板逼我们走我们才不得不彼此分开。我当时要送你回医院宿舍,你不让我送,说你没在宿舍住。说宿舍里太嘈杂,汽车的喇叭声病人的咳嗽呻吟声让你难以忍受。于是你就和你的几个姐妹在外面合租了一间私房。你说私房虽然离医院远一些上下班有点累。但相对来说也要安静一些,更自由一些。你说你这人自由惯了，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也不喜欢跟一些人在外面瞎混。你这样说我就没有打算再送你了,因为我俩的关系没有确定之前我也不想去惊动别人。但我给你拦了一辆的士。我把钱交给司机后叫他直接把你送到你所租住的地方。
这之后我们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见上一面：或公园、或酒店、或东湖、或汉街……反正哪里有好吃好玩好淘就去哪里。当然我们隅尔也会去宾馆开房,体验一下亚当夏娃所吃的禁果。这期间我曾多次对你说我喜欢你、爱你。还说想跟你结婚,过一辈子生活。但你一直沉默、不置可否。问得多了你就说这不可能,真的不可能。说我说的话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又说我不是真心喜欢你,可能是想寻找刺激玩点儿新鲜。毕竟丑女也有丑女的味道。厌烦了不定哪天也会悄然离去。还说这样的例子你见得很多,€犉涫狄菜悴簧鲜裁醋尘?只不过我是在玩别人玩过的套路：吃柿子拣软的拿，老马套旧车：重蹈他人的覆辙而已。我猜想你说这话可能是你觉得配不上我,才故意装出一副矜持的模样。才显得那样无动于衷心如止水。但我帅是父母给的,并非是我后天的努力。其实这也无关紧要,鞋子合不合脚只要自己认可就行。再说俊男也没哪个规定非要去娶靓女。古时候的诸葛亮不也找了个丑女黄月英做妻子么?何况我还不是诸葛亮。也没他那大的名气。人家能找我为啥就不能找呢? 你说不嫁不嫁就是不嫁!我设的套子你不想钻。钻进去将来也会被踢出来。与其说那时候被撞得头破血流,还不如现在来个自知之明激流勇退。但你说你给我做个情人或者当个性伴侣还是可以的。也不图别的,时不时地能跟我这样的帅哥在一起厮守过一过精神和肉体之瘾你心足矣！
3
那天,我俩刚从宾馆出来,一个50多岁的男人拦住了我们。那男人除了牙齿不黑其他都黑。他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对我说：“你是刘涛吧?在报社当记者?”
我说：“是。大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没事我还不来找你呢!”男人自我介绍说他是童春英的爸爸。老家在贵州。以前在煤矿干过。而现在却在武汉做保洁。但他来武汉主要是为了治病。早年，他在一家私营煤矿挖煤时患上了肺气肿,后来发展成双肺纤维。一到冬天就喘得透不过气来。前些时他到医院进行了检查。检查的结果是这种病若想断根必须要动手术。但他一个扫大街的每月也拿不到几个钱。而手术费至少也得十几万元。所以他左想右想只好硬着头皮来找我想点儿办法。“你别责怪春英,她把你的情况告诉我也是迫于无奈。她现在还在学校读大三。在同济医院实习也没什么薪酬。昨天夜里她给我发了短讯,说你们住在这个宾馆…… 所以我今天一早就来了。”此时的你缄默不语,只低着头用手搓弄衣服的下摆,脸上布满了红云。其实也无须你再多说什么，一切我都明白。只是你爸以这样的方式在这种场合向我借钱我有点难堪。套用你惯用的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在让我钻笼子呀?”当然，我现在还不能说是。但钱我还是会借给他的。你爸的手术也是在同济医院做的。本来你为了节约要你爸去东湖医院,你爸也同意。但我说还是上大医院吧，去同济医院。解放大道“三把刀”：同济、协和、161。在武汉人眼里,同济医院做手术是排名第一的。那天我也去了。我们守候在手术室门外,从上午九点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当你父亲从手术室出来时,他握住我的双手说：“小刘,谢谢,谢谢你!要不是你借了我20万,我只有等死了……”
你父亲在病养期间是我给他租的房子，就在利济北路的东边离你的学校不远。因为你除了实习，还要到学校上课，所以我就把房子选在了这里。也是便于你读书方便。我在报社闲下来时，就去那里照料你爸,给他买米买菜买补品。他的身体恢复起来后，我又帮他找了一份在派出所当辅警的工作。可他在那个岗位干了还不到半年,一次意外的车祸就夺走了他的生命。你爸的后事自然也是我帮你操办的。因当时你非要你爸“落叶归根”。所以我又同你一起把他的骨灰送回到了你的老家贵州安葬。不是我说你,你当时做得有点过分的是你要我像儿子一样跪在你爸的坟头给他磕头。你说你没有兄弟,也没有母亲。权当我是你爸的儿子。可我跟你是啥关系你又没有明确表态，如果你还是坚持不跟我结婚,那我当你爸的儿子岂不是白当了么？
一个风清日朗的上午。我去你们学校采访，也是在你们那个班。一位认识我并知道我俩事情的陈姓同学对我说：“你知不知道童春英到国外旅行结婚去了?”见他一本正经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我立刻瞪大了眼睛：“旅行结婚？那什么，她……她不是在同济医院实习吗?”
“实习早就结束了。跟她一起去的这个人是她的表哥，据说是房地产的一名老板。比她要大十几岁。他们很早就定了这门亲。还说他们这次去会在美国定居。”
“那她不读书了?不是还有半年就毕业吗?”
“不读了。童春英说读书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工作，而要找到一个自己称心的事做也很难。尽管她是学医的，但她说这个专业现在竞争特别激烈，学了也不一定就能上岗。而她表哥是大款，房子有几套而且还是别墅。开的车也是莱斯劳斯。花钱如水。她依靠他将来肯定会过得好。她再读书也就成了脱裤子放屁多余了。”陈同学惊讶地说：“奇怪,喜糖都发给我们吃了，你怎么还蒙在鼓里?”我听后想起你这段时间一直不与我联系,我打你的电话你也一直推说你的工作很忙,抽不出时间。再加上我最近又到外地出了几次差。而你又没告诉我这些七七八八,所以我还真的是像俗语所说的“被你卖了我还在帮你数钱。”你说我二不二？但我后来还是给你打了电话,要你重新考虑一下我俩的事情。还说只要你回来,我仍会接纳你,不会嫌弃,也会跟你结婚。而且我还告诉你我在汉阳的“保利华都”买了一套住房，已经装修好了。这是我俩的家。就等你来住。但遭到了你的拒绝。再后来我给你打电话时电话就打不通了。但我此后总是在心里怨恨自己,怨自己当初在光谷步行街上不该多看你一眼,真是太不应该!是,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悄无声息地隐身而退?为什么不跟我结婚而要远走高飞另嫁他人?你向往富豪、追求丰裕的物质生活也并无过错，但对你而言,这只是其次。而我长得太帅对你没有安全感或许就是导致你跟我分手的主要原因。在你的潜意识里,你一直害怕我娶你为妻,因为用你的话说我们不会相伴终生亦不会到老。所以与其说到那时你被我甩,还不如现在你先甩我是吧?这样,你在众人面前也就有了一点脸面,就不会遭人耻笑对吧?不管你现在承不承认,你肯定有这种心理!那么好吧,强扭的瓜不甜。这些我也认了。但我借给你父亲开刀的那个钱你得还我。我可不能人没得到钱也打了水漂!但你后来用别人的手机给我发了一条短讯,说你并不欠我什么,因为你跟我睡过。并且还把你的初夜给了我这个男人。而你的表哥以前要了你几次你都不给。你说你怕上他的当。而对我你却豁出去了,当时什么都没考虑你就让我上了……你还说现在的人都很务实,一切都是朝前(钱)看。所以以商业的口气说咱俩基本扯平了!
我看了你的短讯很有些想不通,也很气愤。男女做爱是双方的愉悦彼此的需求。怎么能用金钱来概定继而成为交换的理由呢?想到你在光谷步行街上表现的那一幕,我真是感到奇怪：你这么高洁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肮脏的思想?这与你那天的行为不是判若两人吗?但我后来还是想通了,因为作为人大多都有两面性：不会绝对的好，也不会绝对的坏。这样一想,我的心态也就渐渐平衡了,再想到自己是个男人,€牱彩怯Ω么蠖纫恍?婚姻上东方不亮西方亮,我找个女人也很容易。所以这事我后来就慢慢地把它忘了。不过我仍在单身，我也不是为了等你回心转意。我是在慎重行事。怕又找了你这样的人招来麻烦。
4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年。有天,我到位于汉口的“世贸大厦”去拍几个能代表武汉这座特大城市的地理标志的一组画面。在过地下通道时,我发现一个蓬头诟面的女人坐在地上在痴痴地朝我发笑,€犈嗣加钪涞哪强畔匝鄣暮陴耄约巴飞闲蓖嶙诺囊恢缓焐哪久藁ǚ⒓泻图负跏莸帽淞诵蔚纳聿模梦倚睦锊挥梢徊！澳训朗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会吧，你不是跟你表哥到美国定居了吗?……”我这样想着于是就朝她走了过去。我过去不为别的，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她的左手拇指的上面是不是有一块很深的伤疤?那伤疤是你有天切菜时不小心割开了皮肉我送你到医院缝了20多针结果还是留下了一道褐色的疤痕。是，我当时非常仔细地看了她的左手，看得我心如刀绞泪水哗哗直往下流。
果真是你!可你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过得不好不跟我打个电话？当几个路人把一些糕点扔在你的脚下,你看见后就忘命地把它塞进嘴里时,我那止不住的泪水又一次盈满了我的眼眶……可是,我没有再说什么,我的喉管已被奔流的气息和炽热的火焰堵塞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只是迅速地把你从地上拉了起来,接着又把你揽在了怀里。我轻轻地抚摸着你那蓬乱的头发,看着你苍白而憔悴的脸庞。我在试图你会认出我并会向我微笑,甚至会叫出我的名字。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你仍木讷地站着,无神的眼眸凝视着我,仿佛灌了水银似的一动不动。就像我是一个你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你心里始终泛不起来任何对我熟悉和记忆的涟漪。当我听见你的嘴里正在含糊不清地说着“表哥……表哥……不……不要我了,他说我……丑……他……又找了一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的话语时，我那颗原本颤栗的心又一次被你的悲惨境遇给撕得四分五裂!
尾声
“是，是该回家了！”我悄声地附在你的耳边说：“走吧,我们一起走吧！我对你的情还没丢失,还会重新在心中荡涤。尽管你以前说的那些话伤透了我的心，让我不能接受，让我坐立难安。但我还会包容你、善待你,不会跟你计较。”正如有首歌中唱到的那样：“宁愿相信我们今生有缘,爱情的故事以后不会再改变……”而当你的眼里有了泪水,并“嗯嗯嗯……”地朝我点着头时,我沸腾的胸腔再一次被我心中燃烧的热血所溶化——是的，这是爱情的火焰！是人类最为圣洁也最伟大的火焰！于是，我用手搀着你的腰,一步一步地向地下通道的出口走去。你跌倒了，我立刻把你拉起来，又帮你拍打身上的雪花和污渍，还脱下自己的棉袄将你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我就大声地对你说：“来,春英，抓住我的肩膀，抓紧一点！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标题题写：《我们一起回家》《今朝绿更浓》《梦归山水间》《巍巍天平山》为熊阳春所题）
